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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纳闷他的话。
郑未蔷眯着眼睛,目光渐渐转到竹亭正中的案几上。除去一副银筷,一套杯碟,案几的右侧放置一只冰桶。皇叔喜好冰饮,中殿办公时,常把冰桶放在身侧。这些习惯,只有常年随侍在侧的人才知道。
我走过去,揭开桶盖,时隔太久,桶中的冰块早已化开,水汪汪地倒影着人间污垢。
心中明了,却又想求证。刚想伸手取一碗冰水,却被郑大人抓住手臂。
元家小姐说:“郑伯伯,刚才陛下就是从桶里取冰出来融酒的。”
郑未蔷笑得很平静,示意她不要再说。
元小姐随即明白其中厉害,浑身抽搐一下,尔后哽咽说道:“是我不好,太不谨慎了。”
府尹大人很快掩上桶盖。而丞相将孙女拦在怀里。
“殿下,天气炎热,我们还是尽快送主君上路。”众人都如此说。
是谁在冰桶里下毒?那刻我站在皇叔站过的位置。没由来感到一阵恐怖。左右两侧均是神情各异的人,或悲痛或惊慌,谁也不像怀揣毒计之人。皇叔对饮食如此小心翼翼,结果他还是死了。子时已过,乌云把月光盖住。那人不仅杀了皇叔,还想栽赃到我身上。
退回山庄后,我让卞怀东将午后遇袭的事细细说一遍。一张网几支箭根本是虚张声势,为了激怒皇叔,好让他与我芥蒂更深。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怀东审度我一番,尔后说:“刚才殿下也不急于为自己辩解,反而早早布好刀剑兵马。说与不说,结果也差不多。”
“你在京中多年,谁会费心至如此,毒杀皇叔呢?”
面前的男子默然,沉默许久后,他抬头说道:“我不知道。京中生活与我格格不入,我不是在雍州就是去荒地。”
我笑了笑:“也对。你是镇国公府的嫡孙,建功立业是应该的。未来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