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哲握着玉佩嘟囔道,他盯着湖面,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甚。
不该如此才是,这桥洞下,除了这完整的残佩,连一点玉佩渣子都没有。
张睿也知此事事关重大,他眼神锐利地扫视一圈,好在周遭嘈杂,除了他们三人,并无外人听到方才那一番话。
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离开后,有大胆的人偷偷越过拉起的绳索溜到桥洞底下转了一圈,那滩血和着泥尘,散发出令人不适的味道。
随着夜幕降临,无人敢在此逗留。
离永安桥不远的地方,有说书先生支起一个摊子,开始讲一个生来富贵却命中带煞的贵公子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天资聪颖,却幼年克母,离家数年,成就卓然。
一朝归家,周遭人却屡遭不幸。
言者有心,听者有意,街头巷尾开始传出锦王命中带煞的流言,说得头头是道。
待城防营巡逻至此时,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摊子,早已人走摊空,剩下一个布棚子在风中嘎吱作响。
阮牧心倚靠在马车旁,时不时向宫门方向张望,宫门紧闭,自韩卿尘被传唤进宫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收到阮明哲传来的消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宫里就派人过来,片刻容不得他们思考。
“若是残玉,是我的。”
阮牧心脑中回想着韩卿尘进宫前说的最后一句,再无更多信息。
“王妃,我们如此败坏王爷名声,王爷要是知道了……”
此时的卫羽早已褪去江湖老者的装扮,他有些担忧,没有先一步找到张栋,是他办事不力,可当知夏将写好的话本子交给他时,他着实惊呆了下巴。
只是王爷交代了,他不在的时候,王妃说往东,就决不能往西。
“名声和性命,孰轻孰重?眼下情势不明,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能做的仅此而已。一个被传为天煞孤星的王爷,注定要被排在皇位竞争者之外。
而且……”
阮牧心眼里闪着亮光,她转过头又坚定道:“陛下生性多疑,这些流言蜚语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在陛下眼里,这一系列事偏偏都在韩卿尘回来后才接连发生,倒像是有人图谋不轨、蓄意为之。
似真似假、拨云见雾,就像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案子般。”
她的声音轻盈缥缈,终于,随着厚重的支呀声,宫门开了。
两个太监提着灯笼走在前面,随后则是一脸阴郁的韩卿安,韩卿尘和阮明璟走在一起不知道在谈什么。
再后边,张睿扶着满脸幽怨的阮明哲。
阮牧心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事情在往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出了宫门,阮明璟便和韩卿尘告别,向韩卿安走去,他规矩地行礼后,将韩卿安请上早已备好的马车,两列人马一左一右护卫在侧。
“夜深露重。”
韩卿尘径直走向阮牧心,语中带着责备,不顾她嫌弃的眼神,将自己的银狐皮披风给她系上。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件披风你师妹用过。”阮牧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