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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殿下,陛下召您入宫见谏。”一名侍从神色匆忙地跑来,来到近前时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急促地禀报着。
听到侍从的话语,原本斜靠在柱子上的白瑾川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有些迷离,但很快便恢复了清明。只见他慢慢地直起身子,动作显得格外迟缓,就好似全身上下的力量都已被抽空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随着身体的移动,白瑾川那件原本精致华丽的衣裳也变得有些褶皱起来。他轻轻地抖动了几下身躯,试图将那些褶皱抚平,然后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擦拭掉残留在脸颊上的泪痕。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那满面的憔悴之色却始终难以完全遮掩得住。
过了好一会儿,白瑾川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疲惫和悲伤都吸入腹中。紧接着,他暗暗咬了咬牙,强打起精神,尽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焕发一些。做完这些后,他这才抬脚迈步,朝着宫中缓缓走去。
当白瑾川踏入宫殿的那一刻,整个大殿内似乎都因为他的到来而增添了几分肃穆之气。只见他先是快走几步,来到殿中央后,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口中高声说道:“儿臣参见父皇!”此时此刻,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白瑾川,与方才在王府之中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他,已然恢复了往日里那种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模样,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之前的憔悴神态。
“起来吧。”端坐在那雕龙绘凤、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的白宥临,连头都未曾抬起一下,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折奏,仿佛那上面承载着整个天下的机密要事一般。而他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则如同寒风吹过空旷无垠的山谷,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悠悠回荡开来,令人不寒而栗。
得到允许起身的指令之后,白瑾川赶忙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声谢恩,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挺直了自己的身躯。然而,即便已经站起身来,他却依然低垂着头颅,甚至连目光都不敢稍稍向上偏移一分一毫,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触怒上方那位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陛下。
可就在这片静谧到近乎压抑的氛围当中,白宥临冷不丁地突然开口发问道:“苏寒鸢究竟是不是江沐汐?”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宛如一道划破长空的惊天巨雷,直直地劈在了白瑾川的心间!刹那之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漏跳了半拍,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原本就低垂着的眼眸此刻更是紧紧闭合,根本不敢有哪怕一丁点的挪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宥临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犹如能够穿透一切伪装和掩饰,精准地捕捉到了儿子神色间哪怕最细微的波动与变化。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轻声呢喃道:“看来是了。”随着这四个字出口,他原本就已经冷若冰霜的语气更是骤然降温,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瞬间冻结凝固起来一般。
紧接着,只听得他用一种不容置疑且充满威严的口吻命令道:“阿川,把头抬起来!”此乃帝王之令,身为皇子的白瑾川纵使心中万般不愿,也绝无胆量违抗,只得乖乖地缓缓将头抬起。然而,当他的视线与白宥临那双深邃犀利的眼眸交汇之际,却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畏惧之色,根本不敢与之长久对视。
“如果事情果真如朕所料,那么绝对不能留下活口。”白宥临面色阴沉得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冷酷无情的光芒,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随着这句话的出口,整个宫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压抑起来,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白瑾川顿时大惊失色,他那张原本就白皙的面庞此刻更是因为惊恐而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只见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惶恐不安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嘴唇颤抖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终于,在犹豫再三之后,他还是鼓起勇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开口求情道:“父皇,请您开恩!汐儿她对这件事情真的毫不知情,完全就是个无辜之人,又何必牵连于她呢!”
然而,面对儿子的苦苦哀求,白宥临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微微眯起双眼,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白瑾川,鼻腔里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冷哼。紧接着,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厉声反问道:“阿川,你给朕老老实实回答,倘若不是朕今日偶然发现端倪、有所察觉,你是不是还准备继续隐瞒下去?难道要永远瞒着朕,不让朕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白瑾川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已经到了再也无法继续隐瞒下去的时候了。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他也明白,如果再不向父皇坦白一切,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然后硬着头皮,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地回应道:“回父皇话,儿臣之前确实心存侥幸,想着能拖一时算一时......但是,请父皇一定要明察秋毫!汐儿她真的与此事没有丝毫关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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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一句‘无辜之人’!”只见白宥临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瞪大,犹如铜铃一般,其中喷射出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燃烧殆尽。他猛然间用力一拍桌案,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都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他霍然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一座山岳般矗立在原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只听他大声呵斥道:“那江府的遗孤又怎会是清白无辜之辈?”说到此处,他那张原本英俊儒雅、风度翩翩的面庞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狰狞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如蚯蚓一般蜿蜒爬行;嘴唇紧抿,泛出一抹苍白之色;脸颊肌肉抽搐着,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异常可怕,令人望而生畏。
“阿川啊,你可还记得朕曾经与你说过的那些话语?”白宥临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但手指关节处仍然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发白。他竭力压制着内心那汹涌澎湃、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凌厉,然而即便如此,那低沉压抑的嗓音之中依旧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怒意。
“阿川自然记得,您曾经告诫过我,儿女情长在江山社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白瑾川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接着说道:“然而,父皇……她本就无辜,实在不应受到如此牵连。儿臣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作保,她绝对没有丝毫谋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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