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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一玫到了校长办公室,看到坐在皮沙发上的董齐,当下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董齐打亲情牌攻不下她,现在就改了方针,走强硬的理智派。
“来来来,坐,又不是训话,”校长和董齐有交情,笑着说,“一玫啊,你小时候办生日宴我还去参加过呢,只是那时候太小,你肯定都不记得了,一转眼就亭亭玉立了啊。”
“谢谢校长,我就不坐了。”赵一玫站在两个男人面前,认认真真地鞠了一躬。
“都说了不要这么拘谨了。”校长乐呵呵地说,“前两天从你们班主任办公室经过才听到他们在夸你,又聪明又懂事,前途无量啊。”
赵一玫却全然没有在听他说话,她心不在焉地想到刚才在走廊上,总觉得有谁在凝视自己。当时她猛地回头,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在心底奢求,那盏教室的玻璃窗后,坐着某个人。她甚至在想象着他的模样,英俊的,冷漠的,嘴巴抿成一条线。
董齐咳嗽了一声:“阿玫?”
赵一玫这才回过神,低声说:“嗯。”
董齐和校长对视一眼,校长叹了口气,说:“那我们也就不绕弯子了,今天你爸爸来找我,是想让我作为一个长辈和你说些心里话。好孩子,你愿意听我说吗?”
“我们知道你成绩优异,正是因为这样,我和你爸爸才都希望你能走得更远一点,遇见更多更厉害的同龄人,过上更自由的生活。”
赵一玫静静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知道了,你们说的事,我也认真考虑过。”
“我叫赵一玫,玫瑰的玫,喜欢的东西有拉丁舞、冰激凌、游泳和火锅,讨厌语文、西兰花和老鼠。”赵一玫顿了顿,又说,“可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会过上怎样的生活……这些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我需要慢慢了解。”
“因为这是属于我自己的人生,所以我希望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我好,可揠苗助长必然要承其所痛。我想要慢慢来,不想因为走得太快太急而错过路上的风景。
“并且美国就真的很好吗?我一定要现在去吗?现在就一定是最好的时机吗?”
“据我所知,很多同龄的朋友,去到美国以后都变了。有一些变得更好了,也有一些变得……完全不同了。”赵一玫说,“我不敢说自己是一个意志力坚定的人,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实在是太重要了,我觉得在没有准备好以前,我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说完这段话后,赵一玫突然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变得懂事了。
她和世界之间,又何尝不是隔着一扇斑驳的玻璃窗?谁在苦苦挣扎,谁又置身其外,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此时的自己,不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