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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恐怕什么?继续说。”幽夜亦是愤怒的追问道。
“恐怕……恐怕已无力回天,生命垂危。”神者硬着头皮说完,头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幽夜听闻,双手紧握,指节泛白,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都办不成,还折损我众多人手!”言罢,他猛地一挥衣袖,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旁边的石柱击得粉碎,石屑飞溅,神者更是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许久过后,幽夜的情绪方缓缓平复些许,她轻声呢喃:“或许你的命该如此,也罢....你要是就此陨落,也免却诸多苦痛折磨。于帝君处,也不用再接受惩罚了。”语罢,他微微仰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与落寞,似在缅怀,又似在释然。
此时,江州王府的大殿之中,宁飞豹孤坐在椅子上,满脸怒容。他们一行于昨日便已抵达江州,可温碧茹心中清楚他的来意,并不打算即刻接见,便借口事务繁杂,安排他在江州留宿一晚。直至次日,才答应相见。也正因如此,此刻的宁飞豹满心不悦。未过多久,温碧茹与温锦才不慌不忙地从内室踱步而出。
眼见温碧茹与温锦悠然自内殿步出,宁飞豹虽满心不悦,却也只能依着礼节,缓缓从椅上起身,向二人行礼。“见过温姑母,见过温叔叔。”其话语中,明显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不悦之意,生硬的语调在大殿中回荡,似是在无声地宣泄着内心的愤懑。
“飞豹,不必多礼。姑母近日忙于诸多事务,以致未能即刻接见你,还望你莫要介怀。”温碧茹自是能看出他的不悦,但却不以为然,只见她微微颔首,神色间却并无多少愧疚之意。
见此情形,宁飞豹心中虽有千般不悦,却也不敢吐露分毫,只得强挤出一抹笑容,恭敬地对温碧茹说道:“姑母这是哪里的话。姑母日理万机,忙于诸多要事,小侄心里自是明白。小侄又怎会因自身之事而耽搁姑母的大事?更不敢妄谈什么介怀了。”言毕,微微欠身,只是那笑容中仍透着一丝难以消散的怒意与不甘。
“哦?飞豹果真是明事理之人,不愧是中州的二公子。”温碧茹轻启朱唇,话语间似有若无的笑意,旋即话锋一转,“对了,此次飞豹亲自来我江州,是所为何事?”她眉梢轻挑,佯作不知地问道,那眼神里却透着洞悉一切的狡黠。
“姑母,小侄此次特地前来江州,实乃心怀求亲之意。小侄此心赤诚,还望姑母与温叔叔能成全,恩准这门亲事,小侄定当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闻言,温碧茹与温锦相互递了个眼色,继而神色平和地向宁飞豹发问道:“飞豹啊,你这求亲,不知是相中了我江州哪家女子?竟让你亲自前来。但说无妨,若果真合适,姑母自会考虑应允。”
见温碧茹如此爽利应承,宁飞豹亦不再遮遮掩掩,赶忙趋前一步,向二人重施一礼,言辞恳切道:“禀姑母、温叔叔,飞豹心仪温叔叔的千金婉秋小姐已久。小姐温婉娴雅,才情出众,令飞豹魂牵梦萦。望姑母与叔叔怜恤小侄一腔热忱,恩准这门亲事,小侄必不相负,此生唯婉秋小姐一人是瞻。”
闻宁飞豹言罢,温碧茹与温锦面上未起太大波澜,毕竟此事他们早有预料。然温碧茹仍佯装惊愕之态,开口说道:“飞豹竟然相中了咱们婉秋,这却也是桩巧事。论及身份地位,二者确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姑母自当竭力促成此良缘........”
听得温碧茹予以肯定答复,宁飞豹登时喜形于色,正欲欣然拜谢,却闻温碧茹继而说道:“然我江州王室素来讲究遵从个人意愿。婉秋乃你温叔叔独女,自幼宠溺非常,其心意更是重中之重。故而此事还得征询她自己的意愿,若婉秋本人乐意,我等自不会阻拦,反倒会全力玉成。如此吧,飞豹,你且在江州小住两日。这两日婉秋恰好不在城中,待我遣人将她找回,再安排你二人会面。届时视婉秋之意,若她对飞豹你亦有好感,那姑母与温叔叔自无回绝之理。”温碧茹故意神色淡然,娓娓而言。
“对对对,飞豹莫急。你能钟情于我家婉秋,实乃江州之幸事。”温锦亦赶忙在旁附和,“叔叔我这便即刻遣人去将小女寻回。”
见二人突然这般言语,宁飞豹脸色骤变,满脸不悦。他心下了然,知晓温婉秋定是不愿下嫁于己。此刻他方才明白,二人言辞动听,不过是虚与委蛇的敷衍之态罢了。宁飞豹顿时面沉似水,立刻语带愠怒地向温碧茹与温锦说道:“姑母、温叔叔,您二位如此这般虚应故事,小侄岂能不知其中深意?难不成你们看不起我中州,或是非得小侄请出父王,才肯正眼相待?”言罢,他微微昂首,刻意提及中州和宁更成,那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妄图借宁更成与中州的威名,逼二人就范。
岂料温碧茹同清风拂山岗,对其威胁全然不以为意。只见她莲步轻移,向前稍许,神色泰然自若,缓声回应道:“飞豹,此乃何意?姑母与你温叔叔已然表明全力支持,然这终究关乎婉秋终身福祉,自当遵循她本心所向。我等长辈,实难强行左右。你方才提及令尊与中州,却是为何?纵是令尊亲临,我们恐怕也是坚守此念。江州虽僻陋,不及中州,却也绝不至于靠牺牲晚辈幸福以求苟安。”言至尾声,温碧茹语调微扬,隐有怒意,其不将宁更成与中州放于眼中之意,溢于言表。
闻听此言,宁飞豹登时怒焰滔天,面上愠色愈浓。温碧茹之言,恰似一记重锤,远超其预料。此刻他气得双唇微颤,咽喉哽塞,半晌吐不出一字,唯以满含愤懑的目光瞪着温碧茹,欲语还休。此地乃江州王府,他亦深知不可肆意妄为。
眼见自己吃瘪,却又无计可施,宁飞豹只能强压怒火,向温碧茹与温锦辞行道:“既然婉秋妹妹不在江州,小侄便先且告退,待她归来,小侄再来求亲。也望姑母与温叔叔再慎重斟酌,小侄就此别过。”语罢,转身大步离去,那背影满是愤懑与不甘,似要将这江州王府的地砖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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