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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混血吗?”他接着问。
“可能是吧。”他接着答。
这样的回答太不同寻常了,沈攸宁没懂唐诺的意思,却察觉对方语气低沉。
“我爸爸应该是白人,但是从出生起,我就没见过他,妈妈也很少提,所以,我不太清楚。”
原来是这样。或者真的毫无印象,或者有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可见唐诺并不愿聊起父亲,沈攸宁便迅速转移了话题。
“妈妈是中国人吧?”
“嗯。”
唐诺一边应声,一边把剩下的半个红薯包好,重新握在手心。
“那妈妈在B市吗?还是和你一起过来了?”
“她之前一直在老家。”
唐诺只说了一半,还有半句像是哽在了喉咙,沈攸宁意识到气氛不对,刚准备聊些别的,却听唐诺几不可闻地说道:
“她半年前,过世了。”
沈攸宁料到是难言之隐,但是没想到实情如此残酷,他无从补救,条件反射道:“对不起,小诺,我不是故意——”
“没事的攸宁哥,我知道的。”
唐诺从未打断过沈攸宁说话,这是头一回。
他佯装无事发生,低头把垃圾归拢到一个袋子,他欺骗自己,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话题,为何要沈攸宁向他道歉。
此刻,他并不想被怜悯。
时间过了很久,车里都没有人再说话。最后还是唐诺先开口,问沈攸宁需要不需要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