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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商顾况程适闻言,都不禁动容。恒商道:「样貌不过是父母给的皮相,奈何几年风华,又何必执着。」
程适大声道:「俗话说的好,狗不嫌家贫,女不嫌汉丑。男爷们凭本事顶天立地,讲什么长相!」
顾况接道:「何况姬少主你武功又高,堂堂六合教的少主,家世也算数一数二,哪里配不上她。」
刘护法道:「更何况就我们少主的相貌也是玉树临风卓尔不凡,算做举世的佳公子,那女子居然还挑剔少主的相貌,可是眼光有什么毛病。」
姬云轻水泡豆花眼中的目光顿时凌厉起来:「刘胜,不得在本座面前说凤凰仙子的半点不是!」负手望门外夜色如漆,又复悠然长叹:「我虽自恃有潘安之貌,奈何入不得佳人眼,又能怎的?」
恒商顾况与程适齐望向姬云轻怅然向西风的脸,皆缄口不言。
姬云轻叹罢,转身又将帕子放在眼前看了看,塞回顾况手中:「君子不夺人之美,我姬云轻也不能拿凤凰仙子的东西做要挟解围的物事。」顾况颤着手将手帕收回怀内。姬云轻再望向门外如漆夜色,悠悠吟道:「美人如花隔云端,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催心肝……」
程适等三人被六合教关进一间厢房,姬云轻将顾况看做大肉票,房内唯一一张空床指给顾况,各招待程适和恒商一张地铺。房门一锁程适就开始牢骚:「堂堂一个六合教真是小气,三间空厢房都没有,非让我们挤一间小屋不可。」老实不客气在地铺上坐了。
顾况与恒商为了让床颇撕扯了一阵,让得程适哈欠连连,「不论哪一个睡便是了,你两个不睡我可睡了,真让不开就两个人都睡。」
恒商听见这句话立刻不做声,顾况说:「不妥,何况有个地铺,挤着难受。」恒商抓着他的手道:「还是你我都在床上睡吧,将地下那条被子也拿上来,天冷挤着倒暖和。」
程适坐在地铺上边挖耳朵边看,心道,这两人在一起总看着哪里不对劲,甩掉靴子脱掉棉袍先钻进被褥:「二位慢慢合计吧,我占先了。」
恒商也宽下外袍,顾况刚要说还是不妥当,忽然看见恒商脱衣时眉头微蹙,恍然想起来:「你臂上的伤怎样了?」临时绑的布条恒商在脱衣时解了,顾况掀开他的袖子,只看见一条半尺长的口子凝着血疤,恒商道:「皮肉伤,也不深,那黄衣人给我上了些伤药,再将布裹上便好。」顾况脱了外袍棉袍,从自己内袍上扯下一块布来,替恒商裹好。
恒商握了握他的手道:「天冷的很,你的手都冰了,赶紧睡吧。」伸手掀开被褥,却看见床上有块白色带粉的布,是方才从顾况怀里掉出来的手帕。
顾况拿起来又塞回怀里,讪讪道:「这帕子是我小时候逃难时,施舍给我馒头的人送的……」恒商微微笑了笑,轻轻截住他话头道:「时候不早,睡吧,莫着凉了。」
程适从被窝里伸出一颗头来看他两人躺好,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爬起来吹熄了灯,钻进被窝做他的春秋梦。
顾况生怕挤着恒商,向床边让了让,身边的恒商忽然伸臂将他圈到身边,顾况贴着恒商的身子,觉得有些凉,惟恐他受伤气血不足再受凉,于是又往前挪了挪,想拿身子多暖着恒商。恒商将胳膊再把顾况圈得紧些,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二日上午,日初上竿刚两刻,抚远将军吕先在帐内收信一封,落款顾况,洋洋洒洒一篇,大概意思两句,顾知县程掌书与那位最要紧的师爷殿下被六合教一窝绑了,只有借兵替六合教挡住黑白两道的围攻方能放人。
六合教东南使在帐外等候回复,脸上犹有瘀青的牛副将和罗副将一齐问大将军该如何是好。吕先折好信纸,只说一句话:「暂且按兵不动。」
东南使回教中禀报少主人,吕先说事关重大,要一天时间容他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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