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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突然想到,此刻是个机会,他可以问问第一夫人能否帮助米米和戈斯基。虽然他觉得已经太迟,但问一问或许会得到新的消息,或至少对海因里希是个安慰。
他把此事告诉罗斯福夫人时,她表现出关切。
“她们是犹太人吗?”她问。
托马斯点头。
“这不是好消息,”她说,“对任何人都不是好消息。所以我们必须??……”
她话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我什么都做不了。抱歉。在战争爆发前我已经做了能做的事,但现在没法做更多了。我们只能心存希望。”
在一片沉默中,托马斯知道最好还是不要让海因里希知道,埃莉诺·罗斯福认为她无法帮到米米和戈斯基。他垂下了头。
他们前一天傍晚去迈耶家做客,一开始并不顺利。新月山庄的房子富丽堂皇,但有些墙壁很薄。在晚餐前,他和卡提娅听到了阿格尼丝和她丈夫激烈争吵的大部分内容。事情是关于一封没有在《华盛顿邮报》上发表的信,但他事先保证它将会发表在那天的报纸上。
“终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然后你就苦了,”阿格尼丝咆哮了好几次,“你是怎样一个傻瓜,你会知道!”
“我想她这句话是从德语翻译过来的。”卡提娅说。
“她激动的时候就这样。”托马斯说。
“她现在就很激动。”卡提娅说。
餐桌上有一个议员,他刚被介绍给托马斯和卡提娅,就断然说他不支持美国参战。托马斯冷笑耸肩,表明他懒得跟这种庸人争执,此人就沉下了脸。托马斯不明白为何会邀请这样一个政客,他又为何会来,但他寻思着华盛顿一定是个孤独的地方,特别是对这种不擅社交、政治观点落伍的议员来说。
然后阿格尼丝向他介绍一个名叫阿兰·伯德的人。她说,他在国家部门当德国顾问。他清澈的蓝眼睛、方下巴,以及军装风格的整洁衣着,让托马斯产生兴趣,但当他意识到他对伯德投注过多的目光后,他就把注意力转向此人的妻子。她似乎因他的注意而受宠若惊,说她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读书,可是带着小孩很难。
其他客人中有一个充满魅力和自信的年长女性,她为多家报刊写专栏。阿格尼丝介绍说,她也是埃莉诺·罗斯福坚定的支持者。很快来了一位腼腆的诗人,他正在为一家小出版社翻译布莱希特的诗。诗人的妻子身材高大,相貌冷峻,明显有斯堪的纳维亚血统。她对托马斯说,她读过他所有的小说,听过他所有的演讲。
“您会拯救欧洲,”她说,“是的,您就是那个人。”
尤金·迈耶闷闷不乐地坐在桌子一头,而阿格尼丝霸道地坐在另一头。之前与丈夫的争吵,似乎让阿格尼丝寻求更多的争吵,第一道菜还没上,她就开始挑拨客人。
“你们同意吗?”她问,“过早反对希特勒的人也许会失去在德国获得真正稳定的影响力的机会。”
托马斯瞟了卡提娅一眼,卡提娅正低着头。他假装没有听到阿格尼丝的话,餐桌上无人回应她的问题,这令他略感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