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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寻常的气氛自凝玥宫蔓延,扩散的消息如风,往抚过之处挑起重重波澜,眨眼便撼动了整个皇宫。据说皇后病重,日日梦魘却不见清醒,越睡越沉,身子也越来越虚弱。
献漓拋开朝政直闯凝玥宫,便是亲眼看见虞克善躺在床上毫无动静,他也不愿意相信。劈头就大声质问:「皇后到底怎么了?是受伤、中毒,还是遭人暗害?」
祈欢低着头,心慌得连声音都跟着发颤,「皇、皇后娘娘没怎么啊,小的早早地就拨了大批太医来看过了,个个都说娘娘身体无恙,既没受伤也没有中毒的跡象,可、可就不知道为什么娘娘总是挣扎喃喃,一直醒不过来??」
献漓坐上床塌,他抓着虞克善的手,频频唤声:「善,你听得到我吗?我是献漓。」见虞克善毫无反应,他一个急迫加重了手劲,甚至动手摇着虞克善的肩膀,大喊:「善!你听得到我吗?快醒醒!」
在场的宫女包括祈欢在内,从没有人见过献漓这种模样,一个个女孩子家全给看愣了,想出言安慰献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救救虞克善,那更是心力不足毫无头绪。
人人皆不知所措的场合,仅有槐东还算镇定,「陛下,衡太医还在偏殿候着。」
「告诉衡季,从现在起不准离开凝玥宫,让他不管拿什么法子、用什么药材,一定要让皇后醒过来。」献漓心焦火燎地,溢出的烦躁早已淹过了理智的思考,「要不,朕就要了他的人头!」
献漓自进了凝玥宫就没再出去过,不分昼夜都守在虞克善身边,就连灌食汤药也是他一口一汤匙地餵着,绝不假他人之手,更不准来路不明的人轻易靠近虞克善。
连日的汤药伺候,穴道针灸、舒筋活络,要能做的全都做遍了,可虞克善的情况还是不见好转,她仍是日日呢喃、夜夜挣扎,看着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为此,献漓心力交瘁,状态也跟着越来越差,精神不济不说,体力也是耗弱得厉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
担心虞克善躺得太久身子都麻了,献漓入夜后总会将她托起身,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好将她好好抱着,并轻轻抚着她的背,也和她说说话。
献漓双眼失神,既是疲惫也是愧疚。他的声音很轻,怕惹得虞克善不舒服那样地轻:「是朕的错,朕说要配护卫给你的时候,就不该管你肯不肯,说什么也要让槐东到凝玥宫护着你,你就不用吃这种苦了??笨蛋。」
槐东天天在一旁看着实在不忍,忍不住插嘴:「陛下,您已经数日未歇了,臣在这替您守着皇后娘娘,请您去偏殿睡一下吧。」
「不,皇后不醒,朕哪里都不去。」献漓才放下了虞克善,又赶紧地握着她的手,生怕这双手哪一日、哪一刻就突然没了体温,总得仔细地看着才行。
「那,臣去替您准备小膳,您得顾好自己才能好好照顾皇后娘娘。」
献漓没答允,槐东已经退出了寝殿,他知道只要他准备了,献漓就会接受的。他自幼身伴君王,很是懂得献漓的性子,也向来清楚献漓要的是什么,只要能确保这一切都还在献漓得以负荷的范围内,但凡过多的他从来不会多劝一句。
待槐东端着糜粥再回来的时候,献漓已经趴在床榻边昏昏睡去,但口中却总喃喃自语:「善啊,你不能丢下我,你千万不要丢下我??」
搁下了麋粥,槐东拿了件小毯给献漓盖上。他看着眼前的帝后情深,本是件令人欢喜的事,可在见识过皇朝无数杀戮的理解之下,帝与后之于一个皇朝更多的是手段和算计,有时两人情深未必是福,反恐将招来无法承受之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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