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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提拉一怔,旋即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在你看来劝阻我是该做的?”
“是,这是我的本职。”
阿提拉大笑起来,他并没有听懂王慧龙在用北辰来恭维他,也没能听懂为政以德四个字,但是他明白了王慧龙在利用他的智慧和他交锋。
他喜欢中原人稳重又机智的样子,他们的触角伸出来一点点,碰了壁,就会自若地缩回去,依然保持先前的体面,而纵使他说出的话是为臣,这种体面也没有削减分毫。
这与想要活下来又舍弃不掉尊严的罗马人全然不同。
为此,他可以给他一点宽容,毕竟这没有丝毫的攻击性,威胁不到他。
他挥了挥手,道:“好了,既然如此,你退下吧,下一次……没有下一次。”
王慧龙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转身打马离开了,慢慢地走向雨幕中他营帐的方向。其实阿提拉一路上杀了不少人,他们都与他王慧龙无关。他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哪一天会落到他自己身上。阿提拉视他为值得尊敬的人,仅限于当他接触到宋国的恐怖时,一旦回到了家乡,回到了他所主导的场合之中,他对这个人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
铁匠将要被杀这件事,他没有回去告诉刘义隆,他知道若是那个人知道了,定然会忧心忡忡。但是只有这件事,是他王慧龙自己想做的。
那郭将军也该来了吧,他心中想着,他的消息已经递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他总该来救出他的陛下和情人了,至于他王慧龙,他飘零异乡,随意死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但他总想着要活着将在柔然大军中不知去向的涉归找到。
他不能死在那之前。
他走过了雨幕,走过了军营,他看见了铁匠们茫然地一排排没入薄烟,看到营门口的匈人百长正被一名粟特人拉着,手中交叠着几枚金戒指,匈人百长喜笑颜开,他看见了匈人的士兵们聚在挡雨的木棚下,用棋子博戏,将一样样金银珠宝押上去,看到一队又一队的粟特人在营中来来去去,他们进入营帐前手捧宝盒,离开之后却又两手空空。
谁都知道匈人得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粟特人得到了什么,但在王慧龙看来,这一幕竟是异常荒诞,他看着这默戏一般的一幕幕,想起了阿提拉的那句话。
“所谓的不曾灭亡,所有的时间迁延,只是因为我还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