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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捻动玉扳指的动作,停住了。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那枚玉扳指上裂出一道痕。
谢渊一挥袍袖,带翻了一张奏折,正是韩诵上奏裁撤地方税吏的折子。
他眉目紧皱,裁并驿站初有成效,便紧接着要裁撤税吏,操之过急,易起反心。
他心下责备韩诵未免太过急功近利。
案上的奏折被谢渊随手一推,纸页散乱,露出其中一本关于南境兵事的奏报。
南境战事屡败,谢渊早已心生不满,当即拟了一道圣旨,令陆平侯衡继南重掌兵权,又顾虑着衡家与宣平侯府有一层姻亲关系,而衡邈并非衡家嫡系,出于制衡考虑,他并没有立即拿衡邈问责,只使其降为副帅。
册立太子的奏疏谢渊撂在一旁,左右后宫只有一个正统嫡出的皇子,太子之位早定晚定本就没什么两样。
他想,早些立储也好。
唯有云州刺史蒋文德做事没做利落,贪墨粮税的账簿也落到御史台一众御史手中,该如何发落,他犯了愁。
宫墙夹道幽深,江伯瑾栖身的偏殿藏掖在重重殿宇最不起眼的角落,窗棂糊着厚厚的桑皮纸。偏殿只留了两个内侍伺候。
江伯瑾两条空袖管挽得齐整,掖在素色布袍的腰带里,正用残存的上臂外侧和下颌,极其专注地夹着一支细狼毫,在摊开的舆图上勾画几处关隘要道。
殿门滑开,谢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未着龙袍,只一身玄色常服。
江伯瑾动作一滞,下颌微微用力,稳稳搁下笔。
他并未起身行礼。
没有座上宾的礼遇便罢,将他关在这一隅偏殿,活像囚禁。
谢渊道:“住得可还习惯?”
江伯瑾道:“老朽残废之身,不堪大用,能得陛下赐一隅容身,已是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