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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晃玩手机的习惯不大好,总侧躺着玩。
被陆忱瞧见了,就要用手挡他眼睛,示意他坐起来,正着玩。
他凶陆忱,陆忱就说:“本来晚上就视力不好,这下好了,要全瞎了。”
“宁老师以后拿什么写歌?”
来回几次,他便干脆放下手机不玩了,看陆忱修长的指尖儿在键盘上敲出一段又一段的英文。
闷闷的键盘声响,似乎是回复什么邮件。
半晌问:“是不是快要回去了?”
陆老板笑了一声:“再不回去,安助理非得杀过来不可。”
他不说话,陆忱便垂头轻声问他:“舍不得了么?”
“……也没有。”宁晃沉默了片刻,小声说,“其实我不那么习惯回家。”
这种不习惯,在十八岁的他身上尤其明显。
他初中是跟母亲一起,拎着包住进继父家的,那时房子只有两个房间,继父和母亲睡一间,总不能让他跟妹妹睡一间,只好给他在客厅安置了一张小床。
每天他都是上床最晚、起来最早的那一个,离家也最早的那一个,因为不想让他们看到他躺在那张逼仄小床上的样子。
有时母亲夜里来问他要不要加床被子,他尴尬得手足无措。
尽管他们都知道他睡在那。
没有恶意,只有无可奈何。
这个家本就没有留给他的位置,而他是硬挤进来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