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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阿尔特古丽是石头城里最会御马的小皇子,他的骑术由瑙鲁兹一手辅导,就连草原上的太阳也追不上他驰骋的英姿。
他忽然听见有人哒哒靠近的脚步声,是瑙鲁兹来扶他,心头猛地蹿上一簇怒火,将人一把甩开,咬紧了牙说道:“我宁可死,也不需要你同情我。”
千百种滋味流转,半晌,陆白微微一笑:“是,我终于能看见了。”
而南迦叶坐下了,倒了一杯茶,他沉默半晌:“你的眼睛是有人换给你的。”
茶水香而苦涩,回味甘甜,陆白低着头轻啜一口,眉眼低垂,朦胧天光将他面容模糊,只是依稀能辨认出他眼睫似夜晚倒垂的天幕,深深地敛着,不泄露一点儿神色。
“是瑙鲁兹对么?”
南迦叶并不反驳:“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然,不反驳与变相的承认无异,陆白又微微一笑了,自然懂得南迦叶的未尽之语,他与慕容凌是一母同胎的双生兄弟,最后却落得一个这样一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浮罗城的大火却没烧掉佛子那颗至纯至善之心,他仍旧怜悯众生,不愿意看见陆白被困于自己的仇恨,步了自己的后尘。
仇恨二字如附骨之疽,缠身之蛇,焚骨之火,日日夜夜侵蚀人心,将陆白困在暗无天日的囚笼里永世不得翻身。
瑙鲁兹既然愿意为了陆白让出一只眼睛,足以证明陆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并非他表现出的那般无足轻重。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按常理说若有人为自己心甘情愿放弃一只眼睛,哪怕心若磐石的人也会稍稍动容。
陆白眼睫一垂,淡淡说道:“瑙鲁兹极为信奉小乘佛教,与其说他是皇子,倒不如说是那些僧侣手里提线木偶,或许他觉得亏欠了我是真的,心甘情愿给我一只眼睛,但这一切都因为朅盘陀国的新王废除了宗教。”
“若僧侣仍在,即便是他想要我的命,瑙鲁兹也是无所不从,双手奉上。”
房内霎时间寂静了,这还是久别重逢之后,陆白第一次再次看见南迦叶,他的目光柔和,无一点儿不虞神色。
反而十分包容,悲天悯人。
陆白头一次觉得南迦叶的神情让他觉得别扭,不自觉轻移开了目光,难道这人真是救苦救难的佛子转世不成,浮罗城那次受刑还不足以让他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