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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他面上不知不觉露出轻松喜悦的笑意。
他笑了吗?阮竹清一顿,抚摸自己的脸。
这些年,他明知陆呦师妹心中有人,还追着她跑,又不能说服自己,郁结于心,已经很多年没有笑过了。
现实与梦境交错,他抬眼,陡然认出了篝火后的少女。
是他年少时的好友,徐千屿。
他张了张口,复杂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他有很多话想说,然而徐千屿似乎明白他的意图,以明亮的双眼望着他,冲他露出一个冷笑。他伸手去抓她,便从梦中惊醒,只抓住窗边的帐幔。
檐下鸟雀呼晴。
这些年来,徐千屿从未入梦。他不敢梦到她,是因为徐千屿同他绝交后不久便陨落了。她带着没解开的心结陨落,令他心中有愧。
初始时,他亦很难过。但他总觉得自己不会难过太久,因为他的朋友很多。
他也的确慢慢“遗忘”了她,将她掩埋在回忆深处,活着的人总是想尽办法过得好些,避免自己被负罪感折磨。
可是徐千屿做错什么了吗?他忽然想起,他们有过很多诸如此这梦的出秋时刻,哪一次她不是抓住他的手,舍命相救。
从未有哪一次,徐千屿把他推向危险,或者是如陆师妹一般,“不小心”“忽略”了他。
有些事情,年少时未曾留意,要等岁月流淌过之后再回头看,方知珍贵。可当时未曾珍惜的,早已如旧梦逝去,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此处,阮竹清翻身而下,从箱子中翻找出一只泛黄的草编小人儿。
这是徐千屿的遗物。说是遗物,其实是他当初送给她解闷,又被她退回来的玩意儿。
徐千屿因陆呦与他置气,不认他做师弟,说到做到,将所有东西打个包退还他,还不了的,便折成灵石,铺在箱子底部。
阮竹清神色黯淡地抓一把灵石,再看草人儿,喉结滚动……而今,他的年少岁月,也已如枯草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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