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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含糊应了一声。
“为了找你娘?”不习惯这样的沉默,谢宴试探着问,“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我昨晚连夜见了那个叫七巧的宫奴,从她口中套出些线索后,在典药库的药酒房,发现我娘被人灌了药藏在一堆酒坛子后面。”他依旧闭着眼睛。从谢宴的角度看去,他一张干净如玉的俊颜近在咫尺,她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发慌,心跳也蓦然快了一倍。她努力屏住呼吸,转移话题:“既然这么担心她,那为何不直接将她送去尚医局找人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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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婆婆的死,显然是冲着我娘来的。我虽不通医理,但医书倒是看了不少。先前探过她脉象尚算平稳,若是因此将她送去尚医局,只怕马上便会被当成凶嫌抓去慎刑司,我不能让她冒那种险。至少,没确定凶嫌落网之前,我能信得过的人不多。”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少年原本顶着自己拳头的脑袋,居然在这时微微一侧,倒在了谢宴的肩膀上。
谢宴只觉周身一僵,顿时绷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了。
他能信得过的人不多?但是,仅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却值得信任吗?
谢宴心有所感,莫名觉得有些温暖,又觉这倚靠的动作纯粹无害,并不掺杂什么不轨之心,也就僵着身子没有动弹。就这么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宴终于忍不住道:“喂!你到底准备靠多久?!”
身旁人默然无声。
“我警告你哦,别耍花样啊,我们俩的账还没算呢!”
回应她虚弱警告的,依然是一片静寂。
难道他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谢宴难以置信地侧过脑袋,凑近肩上那张纯粹又安静的侧颜,不同于醒着时的平静却邪佞,他睡觉时,反而蹙着眉,微抿着唇,双手依旧维持着交握的姿势,一副遇上了极大难题的样子。
下一秒,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他静静看着她:“既然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这么久,看来,我的姿色还是堪堪能入谢姑娘的眼,这样我就放心了!”
“哎?”谢宴一听,自觉耳根子都发起烫来,“你果然是在装睡!”
“额头上的包怎么还没消肿?”少年蹙眉,极自然地伸手探了一下她额头上的伤处。谢宴顿时怔住,想起昨天摔下密室时,他也曾试图查看自己的伤势,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记得自己额头上那点小伤,一股暖意不由得自心头升腾而起。
刚想说什么,却听他接着道:“看来,我对你的医术还是太高估了。这么点小摔伤你都治不好,我却把你当成救命稻草,果然还是太草率了!”
谢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只觉自己简直就要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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