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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她凭什么要懂这些？她就只是一个小女孩，锦衣玉食的芍药花。他们元魏的公主都这样，守节或者改嫁，都不受夫婿的牵连。

高澄再三自诫：她也就这样儿了，我不能嫌她笨。

他拉过她热而软的手，握在掌中细细摩娑，显得非常亲密狎昵。仲华面色羞红，又舍不得垂头不看高澄。只听他道：“你呢，回去以后看好了孝琬。别让他乱跑，不要随便饮食，尤其让他不会说话就闭嘴。”

“好。”

高澄的手冰冷黏腻，好像求生的水鬼。瘦瘦的指尖在她手上描字，横竖撇捺都简单：太后。

“他最近怎么样？”

下一个字稍复杂，先日后刀再口：昭。

“孝琬很好呀，开始主动读书了，可还是总缠着孝珩给他画画儿。他要孝珩画出一座山，他自己要住在山顶，说‘兄兄住在云里，家家住在花里’。”

“只会看画有什么用？得认字儿。”高澄大概是心急，话音颤抖，字也潦草，弯弯勾勾的想不到是什么。

仲华惶惶然抬头，高澄叹了口气：“没批评。慢慢来吧，反正他年纪小，都还来得及。”

高洋扔给他的衣服袖子窄，手指动作稍微一大就容易被周围藏的眼睛看穿。他头回无比怀念宽袍大袖。

“好。可是你什么时候能回家来？”

偏殿的窗户朝西，望出去是葱翠草木，看不到昭阳殿和宫门。他把陽字又写一遍，斜晒的晚照金晖尚且刺眼。冯翊公主必须在日落前出宫。

他故作轻松道：“等我给陛下赔完了罪吧。他要是愿意放我，我就肯定先回家。”

又写了三个字：太原主。

元仲华试着写回去，表示她能懂什么意思。这时候小夫妇俩都在感谢简约的郡号，要是什么清河什么渤海又或者是魏郡那就完蛋了：中山王。

“好啦，快回去吧。”高澄心不在焉地笑道，“别牵连上你们。”

元仲华抽回手，退身行礼，抿着嘴又好像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