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六化建的人来探路，你要不要一块儿去聊聊？”李牧走到门里边，靠在门框上，笑着问道。
“不是还没正式招标吗，有什么可聊的？”彭安宁头也不抬的说道。
“露露面，认识一下，顺便可以探探底线~~”
“我一个大家闺秀，动不动抛头露面，你觉得合适吗？”彭安宁抬头斜了李牧一眼，没好气道。
合着您干律师的时候东奔西走，从来不用抛头露面！李牧心中诽谤，嘴上却老老实实的说道：“好吧，那我走了~~”
刚要转身，被彭安宁喊住：“对了，我跟你要的审计师，什么时候就位？”
“招聘启事挂出去了，无人问津，要不您动用人脉自己挖一个得了？”李牧低声细气的商量道。
“我挖人，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砸，你以为跟你似的，魅力无穷，仨瓜俩枣就忽悠一大帮忠心耿耿的老部下纷纷来投？”彭安宁戏谑道。
她有赵英楠这个传声筒，对公司各路小道消息一点儿也不陌生，李牧挖龙盛墙角，龙盛愤而反击，这个系列剧最近很火。
相比龙盛集团的讳莫如深，远方科技这帮年轻人各个表现的兴高采烈，每天冲着摄像头致礼，无形中又给烤架上的李牧添了一把柴。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李牧跟龙盛之间的恩怨纠葛，包括他那些传奇往事，在公司老龙盛人的神秘渲染下，在新人心目中，小李总无敌战神的光环，愈发坚不可摧！
用蒋文婷的话说，领导人的光辉形象有利于增强大家的凝聚力，所以，她还一本正经的叮嘱李牧，一定要洁身自好，千万别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她最近正准备再给他立一个好父亲好丈夫的人设呢！
李牧气的直骂娘，但是拿蒋文婷一点儿办法没有，不得不说，这娘们儿跟崔学民是绝配，两个人之前也没搭过班子，但是配合那叫一个默契，一个准备打窝，一个就有蛋下，不用商量，就是这么先知先觉！
自从蒋文婷来了以后，小道消息满天飞，但是令人称奇的是，公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的人际关系、工作程序等就好像加了润滑油一样顺畅。
蒋文婷散播和控制小道消息，一个原则，不涉及无辜，就彻底消耗李牧！
其它诸如郑春来的风花雪月、赵英楠和彭副总的深厚背景，新人知不知道没人知道，反正都讳莫如深，这就是蒋文婷看似随意实则令人称奇的控场能力！
所以说人生很奇怪，你永远想象不到自己会在哪一方面绽放出令人炫目的耀眼才华！
面对彭安宁的无情调侃，李牧干撇嘴不说话，不过彭安宁不想放过他，继续说道：“我也不怕打击你，我挖的都是精英，你这庙太小，供不起！所以，人你得自己招，大不了我多费费心，帮你多带带！”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局限性，资源贫瘠，薪酬也低，彭安宁确实有深厚的人脉资源，但是人家在深圳年薪一百万，屈尊到青岛年薪五十万，会继续屈尊到潍坊拿你的年薪三十万吗？再说，三十万你能给得起？
虽然老娘不在乎钱，但是堂堂常务副总，一个月两万五，这是打发叫花子吗？当然小地方市场就这样！不能指望留住人才，回来的，大都跟自己类似，拖老带小确实没办法！
李牧无奈，这事儿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
来到一楼会议室，郑春来已经到了，胡大伟正拿着一份计算书前来签字！
胡大伟现在的角色，差不多就是当初李牧在龙盛的角色，只不过郑春来没那么刻薄了，胡大伟也不像李牧当年那么精力充沛，接受东西多少有点儿慢。
但是，一切都刚刚好。
李牧拿起一个枣就啃，默不作声的听着郑春来训导胡大伟。
其实，郑春来很适合做一名人民教师，你做错了这一道题，他会把涉及到的所有知识点都给你串一遍。
以前很多人都说郑春来是在炫技，熟悉以后李牧才渐渐意识到，他肯定不屑做那么无聊的事情，他这么做，更像是熟能生巧，不断淬炼技能。
搞学问的人都知道，有时候灵感往往来自于熟能生巧，郑春来的境界一般人不懂，万幸的是，李牧多少能体会到一点点。
所以，虽然默不作声，但是他听得津津有味，郑春来讲的那些东西，他都懂，他也在温故知新。
就在这时，崔学民推门而入，笑着说道：“李总，客人到了！”
李牧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正准备迎出去，三个笑容可掬的客人已经尾随着崔学民带着浓郁的热情扑面而至。
对面三人中，李牧认识两个，右边的胡学田自不用说，左边那位六化建的总工也见过几次，中间那位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应该就是六化建山东分公司的副总。
“李总，您好！”胡学田笑的像花儿一样，不等众人说话，主动打招呼道。
“胡总，您好，好久不见！”李牧也笑的像亲人，一点儿也不生分。
“郑工也在啊，崔主任你看这里还就我最熟了，要不还是我越俎代庖来介绍一下吧！”胡学田百忙之中不忘热情的冲郑春来点点头，又看了几位领导一眼，然后看着崔学民笑呵呵的说道。
面面俱到，了无痕迹，这就是一名老江湖深不见底的功力！
说实话，见到郑春来的时候，胡学田确实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想太多，他下意识的认为以郑春来的脾气不可能屈尊到李牧手底下干活，两人很可能也是合作关系。
“好，您受累！”崔学民早就退到一边，听胡学田一说，哈哈一笑道。
“詹总，这位，就是我跟您讲过的大名鼎鼎的李工，现在是堂堂正正的远方科技的李总！”胡学田伸手冲李牧一比，用一种与有荣焉的语气抑扬顿挫的介绍道。
说真的，如果不是李牧定力足，光这区区几句炫丽的开场白一般人就兜不住。
好在大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见年近半百的副总快进一步，主动向李牧伸出热情的双手，哈哈一笑：“李总的传奇经历，真的是如雷贯耳，这可来不得半句虚言！”
“李总，这位是我们的詹总，专门从淄博过来，一听有机会跟您合作，不管成不成功，非要亲自来拜访！”胡学田也跟上来，继续未完成的事业。
“詹总您好，有失远迎，您莫见怪！”李牧的双手跟詹总紧紧的握在一起，热情的上下摇晃，嘴上的场面话一点儿不落下风，神态更是真挚诚恳。
一番寒暄，众人纷纷落座。
胡学田正好跟郑春来面对面，此时，第一波寒暄刚刚落下帷幕，两人不经意间对上眼神，胡学田自然不会回避，当下笑呵呵的问道：“郑工，咱俩得两年多没见了吧？”
“应该是一年零十个或者十一个月，具体多少天不清楚！”郑春来笑着说道。
“对了，忘了跟您说了，郑工现在是我们远方科技的总工，全权负责项目建设！”崔学民适时插话道。
强悍如胡学田听闻这个噩耗，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顺畅如黄油的场面话一时没跟上趟。
“说来也怪，兜兜转转，还是喜欢潍坊这座小城市~~”郑春来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潍坊确实是个好地方，我在山东待了半辈子，青岛、淄博、东营、潍坊都待了很多年，以前喜欢青岛，现在越来越喜欢这里，安逸、富足、环境好！”詹总颇有同感的笑着附和道。
胡学田很快恢复正常，简单寒暄了几句，双方渐渐步入正题，因为没有正式投标，肯定不会涉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大多是相互试探。
乙方主要是想了解远方科技多大的体量，甲方主要是想了解六化建在山东地区的实力究竟几何，质量和周期，都要保障，当然，该直说的话也说的很直白，想要中标，一定要拿出诚意来，能不能入场，这个忙，谁也帮不上。
乙方三人自然不会表现出丝毫的情绪波动，说实话，这次造访，不奢望能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承诺，主要目的是试探，是示好，是展露实力和决心。
大家心知肚明，能不能拿下，关键要看招投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