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丈夫的话,说的异常的笃定。
可是。
一旁抹着眼泪的妻子,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儿子遭难。
这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因此。
才刚听到此事之后。
妇人便发疯了一样的,四处求人说项,准备救援。
仰仗京兆韦氏的声望。
这事儿本应该手到擒来。
可是。
所有人在听说过,事关燕王李安之后。
便如同沾染了瘟疫一般,给这位贵妇人打发了出来。
便是她亲自出马,求到宫中韦贵妃的面前。
堂妹不但不支持自己。
反倒是抱怨她,对儿子管教不善,以至于酿成大祸。
不但不插手此事,还拿杨妃同蜀王之事,将妇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通。
临走的时候。
甚至还送了自己半卷,长孙皇后,未成书的《女则》,来教训她。
让妇人几欲吐血。
经此一事之后。
她对于从燕王李安手中,营救儿子一事,早就听天由命了。
现在。
猛的听丈夫,这么大包大揽,那里会相信此事?
所以,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
依旧坐在哪里抹眼泪。
而将身子,挪下了床榻的韦思齐,已经张开了双臂,正等着妻子服侍穿衣呢。
可等了半天,依旧没有等到半点儿动静。
回头一看。
妻子袖口,都湿了半边。
分明就在哪里赌气。
若是她这气消不下去的话,今天的这衣服,还真就得他自己穿了。
“唉!”
长叹一声。
索性时间还早。
不如给妻子,解释一二。
免得她情急之下,再做出什么错事。
若如侄儿怀哲一般,那就无可挽回了。
当下。
叹息过后的韦思齐,收起了双腿,重新坐回了床榻之上。
双手扳过妻子的肩膀,郑重其事的问道。
“纪儿那日,在青楼之中,说过的话,你也应该知道了。”
“便是我这个父亲听了,都怒火中烧。”
“更别说嫉恶如仇的燕王了。”
“那人杀人如麻。”
“对待敌人,动辄就会,直接砸碎脑袋。”
“其性凶残,人人侧目。”
“京中的不良人也是回禀过了。”
“甫一听说此事的燕王,当时就要杀了纪儿。”
“李安此人,连曾经连蜀王的命,都丝毫不放在心上。”
“纪儿落在他的手中,早就该死了。”
“可事到如今,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儿子虽然还是关在燕王府中,可人不但活着,甚至他们还请了医生,让大夫,给他治病。”
“你说,这是为什么?”
丈夫的这一席话,倒是把妻子给难住了。
还是才刚入仕的时候。
当时的燕王李安,前脚接手了左武卫中郎将的官职。
后脚后脚就引乱民,活生生的打死了应国公府的嫡子,武元庆和武元爽两兄弟。以及蜀王的心腹独孤谋。
此事,震惊了当时,长安城中的所有士族。
可是,在皇上的偏袒之下,他非但一点儿事儿的没有。
之后甚至连蜀王,都一起给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