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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纷纷攘攘又一踪(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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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识笑道:“若是如此,你们无论谁得了宝藏,都来再分我其中的一成,这般算来,我可是能拿到三千两了?好,好,我可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许多的金银宝贝。” 五丑看他手舞足蹈,甚是不屑,叹道:“你虽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林奇才,可惜还是一介下里巴人,不过区区三千两银子,何必如此的欢欣雀跃?” 陈天识哼道:“你们五兄弟便是得了宝藏,每人也不过分得六千两不到。你若是大福大贵之人,如此所得,便该瞧不得眼里。” 二丑神情颇为不屑,道:“你知晓什么?其中除了白银,据闻还有--”话未说完,蓦然惊觉,遂缄默不语。陈天识奇道:“还有什么?”但任他怎样催促逼问,二丑嘴巴便似上了大锁一般 ,一个字也不肯说了,后被他闹腾急了,怒道:“唠唠叨叨,你哪里来这许多的话?” 四丑又道:“我再是凶恶强悍,也万万不敢得罪红日圣教之人,想那教主、左右护法、八大长老、四兽天王,无一不是当今的绝世高手,我倘若得罪了他们,那可是躲入黄泉地府,也难保安 身全魂。莫说他们,只看‘红面判官’钟洛中、‘双戟银钩’徐荣毅数人,个个皆是身手不凡。我看他们一伙往南而去,方孟二人却往西边一条小径疾走,不加思忖,便悄悄追踪她二人。走 了多时,不见他们痕迹,心中好不懊恼,于是怏怏回城,再看四位兄弟早已与丐帮打完。”咳嗽一声,道:“如今算来,过去也不止十日了,那方孟男女也该取出了地图吧?”有意无意之间 ,却往方效颦、孟中探望,其意不言自明。 孟中见众人眼光都往自己二人看来,心中颇为惊慌,颤声道:“我,我们没有去拿地图。”三丑哼道:“这般便宜的好事,你们放置眼前,只会默默关注,却不心动窃取?此事说于天下人听 ,只怕并无一人相信。” 陈天识笑道:“我就是不爱钱财之人。”三丑甚是惊讶,旋即冷笑道:“既然如此,你那三千两银子也莫要了。” 陈天识哈哈大笑,道:“不要就不要,这般说来,我也是此处的一方闲人了,留下无益,就此告辞。”大丑慌忙扯住他的袍袖,急道:“你走不得。”无嗔道人、无飙道人,还有那刘姥姥、 丁媛皆异口同声,道:“不错,你走不得。”陈天识咦道:“银子我都不要了,这里还有什么事与我相干?”大丑眼睛一转,讪讪笑道:“我们既然说好了要分你一杯羹,无论如何,你那一 份银两也是要收下的。做人者,岂可言而无信,徒然贻笑大方?”陈天识无奈,只好默观其变。 方效颦怯怯叫道:“师伯,您老人家…”不及说完,便听得刘姥姥大吼一声,道:“谁是你的师伯?只在这里胡言乱语。你妄顾妇道,毫无廉耻,竟然与那龌龊男子欢娱媾和,几乎丢尽了我 堂堂崆峒女派的颜面。我们没有你这等不长进的贱人,我也不是你的师伯。”方效颦脸色羞红紫涨,眼睛眨巴,忽若秋水汪汪,忽若滚滚岩浆,忖道:“你竟然不念丝毫情谊。”横下一条心 来,大声道:“我沦落如此地步,怪得了谁?还不是拜你这老婆子所赐。听他口气,便似与你有极大的仇怨,若非如此,这大都许多人不捉,为何要单单将我擒获,强与他…我丈夫交合?” 孟中听她如此说话,心中又惊又喜,低声道:“你,你当众叫我丈夫,我就是即刻死去,那也值了。” 陈天识看他神情,颇为真挚,心中不觉有些怅然,心想:“这孟中昔日害我,心思恨毒无比,虽是名门正派,实在有欠磊落光明。方姑娘脾性暴躁,下手出招,往往不肯留情,如初说来,他 二人都算不得是好人善类,但是彼此的爱恋情谊,那可是千真万确,不存虚假的。”不觉想起罗琴,胸中更身郁闷,蓦然大声道:“方姑娘说得极有道理!”方效颦看他这般附和自己,也是 一怔,似乎不信,颤声道:“我,我有道理?”陈天识昂首挺胸,朗声道:“那是自然。我听老四兄台的言语,似乎魔教那几人也是光明磊落的响当当豪杰。忖其根由,说不得就是这位崆峒 女派的老前辈曾经莫名冤枉于他们,于是他们在千万气愤之下,方才寻觅如此一个稍嫌卑黯的法子要报仇雪恨,以泄胸中怒息。”之所以说道“稍嫌”二字,乃是因为徐荣毅等人也并非胡乱 擒人,而是看孟中与方效颦彼此钟情投意,于是强加撮合,硬配鸳鸯。 刘姥姥闻言,不觉勃然大怒,道:“分明是他魔教当年有意挑衅,干涉我崆峒女派知事务,如何变成了是我莫名冤枉他等?”龙头拐杖重重笃地,震起一片灰尘。袁美慌忙过来搀扶,道:“ 旁人不知晓真相,难免会有如此迷惑,师伯胸纳百川,不必为之生气计较。是了,如此说来,当初他被您拍上了一掌,可是真真切切的,不然如何会惦念至今,要寻孟师兄与方师姐,她报复 ?”众人愕然。 刘姥姥叹道:“当初白凤那贱人看上了施伯明,鬼迷心窍,也不管人家欢喜不欢喜他,日夜思念,便是要与之婚配,作一对江湖夫妻。我大为恼怒,自然不肯答应,遂将她关在后山石洞之中 ,以为冷月清风、莽莽草木,她再是深情,如此面壁思过三月半载,也必能斩断情愫,还复本性。其时她还是乖巧伶俐的掌门大弟子。孰料这贱人四处放话,说道她自己早已失身于‘黄衣秀 士’,若不能配之守贞,亡羊补牢,唯有一死明志。那施伯明虽然是后来的‘黄谷六圣’之一,但我也知道他的一些底细,号称恶人,却非恶人,更重道德伦理,又岂会欺辱于她?所以我乍 听此言,便知是偌大的谎言,不过莞尔一笑,依旧不去睬她。” 丁媛道:“她心中既然皆是施伯明的影子,他犹然在世上,自己哪里还舍得死去,孤孤单单地在那黄泉流浪?” 刘姥姥摇头道:“所以‘情’之一字,实在害人不浅,这也是我崆峒女派列祖列宗,俱要求门下弟子摒弃情欲绮念,安心修养身心,保全万世平安的道理。”陈天识不以为然,喃喃道:“若 是为情而亡,死得其所,撼人心魄,留下一段愁龙怨凤的佳话,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无飙道人冷冷道:“不想你这骨骼清奇、丰神迥异、百年难得一遇的武林樵子,也能如此浪漫情怀,说出一段风流书生的话来。” 刘姥姥道:“后来不知是谁被她哀怨哭泣打动,悄悄给她送去一把锉刀,不过几日,竟然将铁链磨断了一道口子,果真被她逃了出去。我恚怒忿然,于是独身下山,终于在山下集镇将她截住 。她见我就跑,穿村窜乡,拨弄山野,渐渐到了一处断情崖边,再无前行的道路。那悬崖不是甚深,可是也不是甚浅,跳下去,即便能够保全性命,也必定损伤身体筋骨。我封住她的退路, 道:‘你若是此刻悔悟,就如同这崖名一般从此断情,我还认你是崆峒弟子,否则龙杖无情,说不得这里就是你消魂亡命之所,便连坟墓、石碑也不得一座。’她胆子忒大,见求我不得,却 不甘受死,竟拔出长剑,与我就在崖柏之旁打斗了起来,每一所使,皆是那拼命狠毒的剑招。只是她再是努力,也不是我的敌手。我一杖将她少在了地上,杖头高高扬起,道:‘这是你最后 一次机会,是生是死,唯在一念之间。’她咬牙切齿,大声道:‘我为他而死,不亦乐乎。只盼他能够怜惜我的一番心思,为我立一座衣冠冢,每年清明时节,给我坟头添上几把纸元宝、点 燃几柱香烟,我在九泉得知,也是欢喜得紧。’我又气又恨,一杖打下,就要清理门户。却听得有人叫道:‘丑婆子,你自己偌大的年纪,寻不得婆家,还要耽误儿孙辈么?狼子野心,何其 毒也?’我略一分神,手势陡缓,被白凤乘势滴溜溜地滚了出去,却在一处岩石旁倚靠,犹然心惊肉跳。便看山坳处转出一个人来,黄衣布巾,风尘仆仆,一双长袖子随意扑打,左右各露出 一根短戟。他看似跌跌撞撞之间,脚步实则轻盈,腿力不弱。我怒道:“你是谁?敢管我崆峒事务?’他哈哈大笑,道:‘我是红日圣教之人,乃震雷堂堂主,白虎法王手下。老婆子休要嚣 张,大路不平旁人铲,我最爱见义勇为,但凡遇上了恶事,莫说是你崆峒的事务,便是嵩山、泰山事务,我也一并管得的。’我不想魔教中人会在这里出现,虽不畏惧他,却也大吃了一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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