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吧，警察一会儿就来了。”程然帮陆然之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架着陆然之的一只手臂，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我在旁边伸着双手，可又没地方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这一刻，我真的是恨透了自己这么蠢。
医院。
我站在手术室前，不断来回踱步。
“放心吧嫂子，没伤到要害，不要紧。”程然在一边安慰我。
“都中枪了，怎么不要紧！”我心跳得特别快，慌得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程然笑道：“我身上的枪伤可不是一处两处，这种事儿，我有经验，你就放心吧。”
“你受过训练，陆然之肯定不能和你比啊。”我反驳道。
程然看着我认真地说道：“嫂子，实话跟你说，其实然之之前也当过兵，和我一样的兵种，只不过是偷偷去的，没告诉他家里人。他回陆氏上班以前，把身上的伤疤都处理过了，所以看不出来。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听完程然的话，我有些怔愣。这一段，还真的没听陆然之提起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陆然之被护士推了出来。
我急忙走上前，拉住医生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回道：“没什么大碍了，伤口不深，已经处理好了，麻醉过了就能醒过来。”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跟着护士一起推着陆然之进了病房。
走进病房，我才想起来问程然：“程然，你和陆然之怎么会去那里？”
程然回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就是然之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事了。他给我了定位，让我按着那个定位跟上他。”
我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你帮我通知陆然之的家人吧，毕竟这不是小事儿。”
“你知道刚才然之进手术室的时候在我耳边说什么吗，虽然声音特别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程然看着我，神色严肃。
我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他说让我别告诉爷爷他们，我知道，他肯定是怕他爷爷知道了会怪你。前两天我见然之，现他不对劲，我就知道是你们俩又吵架了。在这之前，我几乎没见他对什么事儿上心过。可每次一和你吵架，他就全写在脸上了。”
程然靠在沙上，双眼看着我，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俩为什么吵架，但是嫂子，我得告诉你，然之他对你，是真上心。上次因为你接二连三的负面新闻，老爷子对你意见很大。本来定好的婚礼也取消了，说要等到你怀孕才办。然之为了能让你尽快怀孕，问了好多医生，还到处问偏方。嫂子，你能想象吗？一个大男人，整天到处问生孩子的办法，这要让他们公司的人知道了，威严何在啊？”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突然一下子，谜团都解开了。我心底，却更加难受了。
“他说怕你知道了有压力，不想让你想那么多。所以嫂子，你就不能对然之好点儿吗？比跟他吵架了，每回跟你吵完架，我一个男人看着他都心疼。这要是有女的趁虚而入，你就不怕吗？”程然苦口婆心，估计他还从来没这么劝过人。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然之，突然真的想抽自己。他并没有说谎，但是我却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可是，他心里确实有另一个人的存在。那个人就像定是炸弹，我害怕，它随时都会爆炸。
想到这里，我决定问问程然。他和陆然之认识那么久，应该知道一点关于她的事吧？
“程然，你认识一个叫伊然的女人吗？”
我怕程然不跟我说实话，就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程然似乎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她是谁？不认识。”
“你再想想，真的不认识吗？”我追问。
连白晴都知道陆然之的心里有个很重要的女人，程然怎么会不知道呢？
程然微微皱眉，回道：“嫂子，我骗你干什么，我真不认识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啊？”
我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可能是我记错了。”
我当然不能告诉程然，如果告诉他，他肯定会和陆然之说。
但是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存在的呢？
第二天早晨，陆然之醒过来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感觉怎么样？疼不疼？饿不饿？渴不渴？”
我站在床边，蹙眉看着他。
他忽然扬起唇角，笑道：“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我急忙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看你嗓子哑的，先喝点水吧。”
他看了看我手中的杯子，又看了看他自己，继而对着我说道：“我怎么喝？”
我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不能动。
“我给你找吸管去，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我转身正要走，手腕却被他拉住了。
我急忙回身问道：“怎么了？”
陆然之的视线下移，放在了我的唇间，继而缓缓开口：“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