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下决定
“娘娘……”
月影看着程无漪的方向，俏丽的脸上写满手足无措。
程无漪感到一阵寒凉从心底升腾而起，她回眸看着月影，冷静地吩咐着：“你去打一盆热水来，把这里清洗干净。”
月影将水提来，程无漪拿着块热毛巾，轻轻擦拭着郑殊脸上残留的血迹，狭长杏眼之中满是爱惜，仿佛面对着举世无双的珍宝。
擦拭干净之后，她伸出凝白指尖，顺着郑殊清俊的棱角抚摸过去，口中喃喃：“我一定会把你救活的，你别怕，等我……”
语调渐渐低沉了下去，她不再多言，唇角微扬，静静凝视着他的脸。
夜已深沉，清河县衙里人声散尽，寂静得连鸟鸣声都听不到。
程无漪的房中火烛高燃，她独自坐在桌边，手边摆着她能搜集到的所有医书，并时不时地勾画着什么。
在她身旁挂着一幅简易的人体解剖图，在他的头部画着密密麻麻的神经。
半晌，月影揉着惺忪睡眼推门而入：“夫人，怎么这么晚都不休息，小康康他……”
她话说一半，便被那幅人体解剖图吓住，她的眼波乱转，紧张地不知该看哪里才好：“夫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程无漪朝那图瞥了一眼，全不在意地抬头看着月影，声音清淡：“有什么事吗？”
月影这才回过了神，低垂着眼睛走到程无漪桌边，把熬好的银耳粥放在桌上：“夫人，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可别把自己的身体都熬坏了才是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程无漪却已然埋在书堆之中，敷衍地嗯了一声。
月影无奈地看着她，顺手撤下她手边一杯已凉透了的茶，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却并没再说什么了。
次日清晨，她从书堆中抬起头来，推开窗户，清亮的阳光流淌在她脸上，把那本就白皙细腻的肌肤衬得更加透明。
她眼神坚定地看着窗外凋敝的花树，沉思再三，把尚云庭叫了过来。
“尚公子，”她将一张薄纸塞进尚云庭手心：“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上面写的东西拿来？”
接过她的纸条，尚云庭低头睨一眼上面的内容：“七十年陈酿一壶、曼陀罗花一斤、鱼肠线四尺、锋利的银刀和银针……陈夫人，你要这些做什么？”
他看着程无漪的脸，试探性地又问一句：“是为了救陈大哥的吗？”
程无漪静默无言地点点头。
看到她的反应，尚云庭脸上的迟疑之色顿时荡然无存，他小心翼翼把纸条折好塞进衣襟之中：“只要是能帮到陈大哥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去做，只是陈夫人，你可一定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