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点头。
她看了一眼四处的人,最后道:“到旁边说吧。”
远处有一个凉亭,宋祁走过去,收伞以后,便见晏青云也跟了过来,她放下伞,正欲坐下,就见晏青云踌躇在凉亭外面。
她微顿,道:“进来坐吧。”
“我怕我忍不住,还是就在这里说吧。”
晏青云没说其他的,只是看着宋祁,像是盯着宋祁,宋祁就再也不会从他面前消失一样。
宋祁闻言,也没有继续坐下,而是道:“上京,还好吗?”
晏青云道:“除了皇上病重以外,其他一切正常。”
“既然皇上都病重了,那为什么国师大人还在这里?”
宋祁看着晏青云,话里有一丝冷意。
“等你。”
宋祁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声,还是开口道:“人也见到了,你可以走了。”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晏青云知道,宋祁不会留在天门山的。
因为,国师宋祁已经死了,若是被人发现假死脱身,又回了天门山。
他们不能对天门山做什么,但天门山的名誉,会因此一落千丈。
“不管我去哪里,应该都跟你没有关系吧。”
宋祁话音平淡。
“那墨离墨禾的仇,你不想报了吗?”
宋祁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痛苦,开口道:“该杀之人,我已经杀了。”
“还有我。”
晏青云看着宋祁,“歌舒鞑会对墨禾下手,是因为我曾追杀他,宋祁,你该恨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自己。”
当初,宋祁曾无数次的提醒他。
不要以杀人解决问题,不要动歌舒鞑。
可他没有把宋祁的话听进去。
依旧让苏东派人追杀歌舒鞑。
若不是因为他,歌舒鞑部下的人,不会去报复墨禾。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宋祁看着晏青云,眼神空洞:“我就想到了,只不过,可能这就是注定的宿命,无可更改,所以我认了。”
墨禾墨离,四次皆是为了保护她而死。
也是因为晏青云而死。
或许,她也会像前几次一样,因为晏青云而死。
可这一次,她无悔。
因为,大明终于不是在她手中落败了。
“你怎么能认命?”晏青云不明白,“仇人就在你面前,你应该想的是报仇。”
“若是这个世界上,连报仇都要谈因果报应,那制造弓箭,长剑长枪的那些人,都不该活着,不是吗?”
宋祁笑着,她看着晏青云,语气轻轻,更像是为了极力说服自己一样,“晏青云,我跟你,所有的恩怨,都已经一笔勾销了。”
晏青云愣住了。
他没有想过宋祁会这样想,更没有想过,宋祁还会这样说。
道理,在不同的人身上,都会变。
可宋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