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
不是她犹豫先救谁，而是她没法回答。
先救表叔，她怕顾知行会淹死，心莫名就抽了一下。
先救顾知行，她怕回头她表叔变成水鬼来索她命。
顾知行见她没有回答，追问道：“很难抉择？”
宋橙下意识“嗯”了一声，然后浅笑道：“就当我不会游泳吧，我惜命，不想自己救人不成反被淹死。”
这个答案挺敷衍的，但顾知行却笑了。
很难抉择，就是说他在她那里没有比湛时域份量轻多少，所以她犹豫不决要先救谁？
顾知行是这么理解的。
两人快到家门口时，远远就看见门边站着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湛时域。
宋橙莫名有些小心慌，像是少女偷偷谈恋爱被家长撞见了似的。
她跟顾知行晚饭后就出门了，一直到这么晚才回来，正常人都会误会什么，可要说他们约着一起出去看电影，看的还是爱情片，就更难解释了。
宋橙心忧地朝着大门迈着步子，脑子里想的是一会儿怎么跟她表叔说。
反观一旁的顾知行，他神情淡然，目视前方湛时域的方向，仔细看，还能看到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待走近后，湛时域率先开口，“这大晚上的，你们干什么去了？还知道回家？”
宋橙是因为心虚，所以打着哈哈边说边越过湛时域迈步进门，“景区那边正好在放免费电影，我们看了看就耽误了时间，我困了，先回去睡了。”
湛时域瞧了一眼宋橙，也没管她，然后视线直盯顾知行，刚才被他气得都想再打过去说上一说，但想想还是等他回来当面说。
“说说，什么叫我别没事找事？你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顾知行不以为意，戏谑的眼神看着湛时域，“你很有自信宋橙会先救你？”
湛时域轻笑，“我当了她二十多年的亲表叔，你觉得还比不过你一个才认识几年...不对，现在应该是刚认识的叔叔？”
顾知行没反驳，而是掏出兜里的手机，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接着湛时域的手机就响了，消息声。
顾知行靠近湛时域拍了拍他的肩膀，口吻类似同情地道：“别太自信，也别太难过，世事难料，尤其情感这种东西往往后来者可能会居上。”
说完，他也越过湛时域，跨入门内。
湛时域蹙着眉盯着手机屏幕，顾知行分享了一条录音给他，点开，录音里出现顾知行的声音。
“如果，我说如果我和你表叔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不要犹豫，两秒内直接说答案。”
等了一会儿，湛时域没等到宋橙的答案，倒又是顾知行的声音。
“很难抉择？”
“嗯，就当我不会游泳，我惜命，不想自己救人不成反被淹死。”
然后就是顾知行的轻笑声。
湛时域“cao”一句，气愤地将手机揣入兜里，真是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心思野了，不孝顺了，小白眼狼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