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栖在楼上听见了一阵细微的嘤嘤声，像是在哭泣。
那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是苏沐？
他把书放下，来到窗边想听清楚，那声音忽然又消失了。
难道他已经开始幻听了？
明明才分开没多久……
初三，天朗气清。
书房。
齐栖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书，苏沐则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花。
好想春天快点到来啊。
她已迫不及待想要一睹窗外的美景了。
“齐栖。”她懒懒地开口。
“嗯？”他的声音总是冷冷的，可听在苏沐耳里却是格外地亲昵。
她仰着头看着头上的吊灯说：“好无聊啊，要不我们出去玩吧？”
齐栖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过去：“玩什么？”
苏沐滞住，在脑海中寻找了一下，发现那里一片贫瘠。
她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想找点事做，又不知道干什么。”
两个无聊的人碰在一起，大概率只会更无聊。
“去花房？”
“有太阳，热。”
“厨房。”
“没兴趣。”
“小说、电视剧？”
“没什么好看的了。”
“……”
齐栖已经到极限了。
“我们去看电影吧！”苏沐灵光一闪，猛地蹦起来。
齐栖还没消化她说的话，手中的书就被她拿走重重地放到了书架上：“这么着急干什么？”
苏沐拉上他的手疾步往外走：“再不走我可能又不想去了，到时候什么也干不成。”
好吧，这确实很符合她的性子。
两人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到了半路苏沐才发觉自己这样一意孤行好像有点莽撞。
她看着齐栖眉清目顺的脸庞试探着问：“你没有不高兴吧？”
齐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想，晃了她一眼说：“嗯。”
苏沐瞬间释然，心情愉悦地拿起手机：“那我来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她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扒拉着，眉头越皱越紧，像是要把屏幕里的东西撕碎。
“怎么？”齐栖问。
“没什么好看的。”她撇着脸懊恼着，“我应该看好再出门的。”
齐栖一脸坦然，并不在意：“没事，随便挑一个看吧。”
“……”
他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就这么被她搞砸了。
最后他们还是选了一个爱情片。
入场时间还没到，两人就坐在候场厅等。
周围人很多，大多都是情侣，还有一些家长带着小孩。有几个小孩跑来跑去吵闹得很，家长也不管。
苏沐有点后悔没听齐栖的话去私人影院了。
她的脑子都要炸了，更不用说齐栖。
她拉他起身：“还有一会儿，我们出去等吧。”
两人顺着走廊终于找到一块相对清净的地方，苏沐呼了一口气说：“终于安静了。”
齐栖淡淡地看着她问：“你喜欢 小孩吗？”
窗外的一家三口相处亲密、和乐融融，苏沐说：“一般吧，他们太吵了。”
齐栖顺着她的视线又问：“那你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苏沐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坚定地说：“不想。”
没等他问为什么，她又自顾自回答：“我自认为我没能力养好一个小孩。要说我逃避也好，自私也罢，我能把自己的人生过好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只想让自己开心。”
她说得很真挚，齐栖相信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得出的决定，他说：“很好，对自己负责就是对整个社会负责。”
苏沐绽开一抹微笑说：“这么宏观的吗？你呢，你想要孩子吗？”
齐栖闻言脸色铁青，像是光想象那个画面就会心理不适一样 ，沉声说：“不。”
意料之中。
苏沐点了点头，视线依旧停留在他脸上，像是在等他解释原因。
齐栖看着她明亮的双眼说：“单纯不喜欢小孩而已。”
苏沐眼里没有其他情绪，而是单纯地理解。
没人比她更会尊重别人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