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人靠近兰昭殿他才松开陆菀,只攥着她的手。
是晚膳备好了,唤二人前去用膳。
他紧攥着她的手,一路牵着行至桌前坐下。
子佩与竹云不敢出去,怕陆菀一会儿要吐。
谢湛夹了一箸芙蓉鱼片递到她唇边,“你尝尝能不能吃下,别勉强。”
陆菀只张口咬了一点,咽下后感受了一番才将整箸鱼片含入口中。
谢湛见她咽下后眉心处便微微蹙起,又给她夹了箸清爽的菜压一压。
陆菀没吃,子佩见状忙倒了杯水递过去,陆菀饮了大半杯那股劲儿才好些。
这次换谢湛蹙眉了,才吃了一口就难受成这样,往后怎么办。
陆菀放下杯盏见谢湛神情凝重定定望着她,吩咐竹云为谢湛布菜。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二人才算是用完,陆菀虽用的不如往日多,荤食也吃不下去,好歹用了些素菜和半盏刘娘子在灶上煨了一下午的雪蛤燕窝羹。
子佩等人没着急将碗碟撤走,先备水服侍二人洗漱,洗漱完就不用她们这些下人服侍啦。
时辰尚早,陆菀与谢湛洗漱完坐在矮榻上对弈。
入宫这么久,二人闲来对弈还真是头一次,再往前追溯,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黑白棋子交替前行,黑子胆大棋风泼辣,招招奋勇,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再一观谢湛,肢体放松眼神坚定,好似赢定了一般。
陆菀并未被他影响,只按自己的棋路走下去。
直到她故意埋了个坑被谢湛察觉到。
谢湛捏着一枚黑子迟迟未落,抬眼觑着陆菀,所以,她做事之前都会提前埋下暗桩,等着敌人往里钻。
她是何时学会这些的。
陆氏一族从无妻妾嫡庶之争,那就是入宫后。
这次他并未跳入陆菀设的陷阱,反其道而行之,将黑子落在了连他也没想过会落的位置。
陆菀见状并无异样,似是早有预料,二人继续有来有往,直到整个棋盘再落不下一子。
陆菀嗔了谢湛一眼,“没意思。”
言罢便起身往榻边去。
谢湛笑着将她拉到腿上坐着,环着她仍不盈一握的腰肢。
“怎么了。”
陆菀轻轻挣脱便起来了,往榻边行去,“你说怎么了,早就可以赢偏要拖着,是打量着我看不出来么。”
观棋如观心,谢湛只是想多了解她如今的思路。
谢湛将灯熄了跟上去,掀开衾被贴着她,自觉将手自她颈下穿过。
如今日这般守着她小憩,与她共进晚膳,乃至方才的对弈,都让他觉得无比惬意,只瞧着她进食太少难免有两分不痛快。
他不能代替她孕育子嗣,只能从旁宽慰。
“没有拖着,是你棋艺精湛,每次来都见你在摆弄棋盘,你怎地不相信自己。”
语中既平稳又笃定,就连陆菀都怀疑方才是不是感觉失误,很快便否认这个猜测。
“我瞧着你不是夸我棋艺精湛,是在夸自己。”
谢湛见她言语轻快,笑意自心底萌发。
他们之间有了这个孩子果真变得不一样了,骨血相融塑造出了一个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