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丫头,你是不是太过霸道?太不顾人伦?你别忘了,你口中有可能被人打断手脚的人,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是你的二叔。”唐老夫人抖着嘴皮子开口。
“祖母,这只是一种假设,他们是您的儿子,只要您真能狠下心来管住他们,事情自然不会走到我假设的那一步。”云秋染耐心解释。
“如果我做不到呢?”唐老夫人咬牙道。
“做不到,那就由着他们造呗。
等哪天侯府的家业被造完了,败光了,全家人一起跟着喝西北风就是。
您心疼您的儿子,真走到那一步,想必也不会怨恨他们吧?
不过您不怨恨他们,其他人可未必。
您也别指望我来托底救济,我是立了女户的人,除了一份血缘未断,我和侯府已经没什么关系,是两家人。
哪怕侯府犯罪被抄家,只要我能证明自己没有参与其中,也不会受牵连。
当然,我姓云,继承了父亲、祖母的血脉,一旦你们真到了走投无路,无家可归的时候。
我对您和父亲,有一份赡养的义务,届时我会将你们接到我的庄子里。
给你们一个院子,供上衣食,至于其他人,是死是活都和我无关。”云秋染摊了摊手。
“你,你想活活气死我是不是?”唐老夫人脸都气青了。
“祖母,我以为这么久了,您已经了解我是什么人,您把我当孙女,想听我的意见,我不愿藏着掖着,实言相告。
结果我说了,但是不如您的意,你又不高兴。
既是如此,就当孙女今天什么都没说过吧。
我今天来一是看望祖母,二是想找二妹叙叙话,现在祖母看完了,孙女告退。”云秋染朝她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了。
她的人走了,可她的话就像一道惊雷在锦丰堂炸开,炸得侯夫人李氏和小唐氏的脑子嗡嗡嗡的响。
李氏现在连恨云秋染都顾不得了,她脑子里反复回荡的是:让他们这么造下去,等他们把这个家造完了,全家人都跟着一起去喝西北风吧。
她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按侯爷和云二爷的为人,如果没有人管制,又没有人额外收入来源。
他们早晚把这个家造完,届时没准她的嫁妆都要被他霍霍完。
这一刻的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想办法弄死侯爷,让儿子继位?
云秋染在沈家呆得不高兴可以和离,她不一样,她在云家当了十几年的主母,又有一儿一女,和离后儿女怎么办?
难道将自己在云家辛苦经营多年的一切拱手让人?
小唐氏的想法和李氏差不多,她还有两儿一女,如果让丈夫把这个家败完了,儿女怎么办?她怎么办?
凌氏则是心惊肉跳,她与云秋染打交道最多,自认对她了解也最深。
可每一次遇到事情,这个大侄女就会重新刷新她的认知。
她今天这番话,简直就是诛心,诛大嫂和二嫂的心。
一般的狠话对她们俩是没用的,但败光家产这几个字的杀伤力太大了。
婆母如果继续纵容两个儿子,日后府里不定发生什么事。
“你们是不是也赞同大丫头的话?”唐老夫人喘了半天气,见几个儿媳妇垂着头站在那里,吭都不吭一声,忍不住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