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欢没了笑意:“侯府全是地砖。”
见他沉默,慕云欢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想。
谁也没说话,诡异地安静了片刻。
“阿七,永远别对我说假话。”话锋一转,她严肃地看着他:“我要的是坦诚相待。有些事,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但只要你说不想说,我便不问你,但不能对我说假话。比起善意美丽的谎言,我宁愿要满目疮痍的真相。”
她真的烦透了被人欺瞒的感觉。
那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眸中,情绪复杂翻滚,幽邃微凉的目光裹挟着她。
沉吟片刻,沈离夜才应:“欢儿以后也莫要骗我。”
慕云欢郑重点头:“莫说以后,就算从前,我也未曾骗过你。”
一句话,不经意间撬走沈离夜心角。
“欢儿想问什么?”沈离夜问。
“你刚才出去是不是和安宁公主有关。”慕云欢直接问。
沈离夜凝眸看她:“是。”
“你对她动手了?”慕云欢睁大了眼睛。
“并未,请她看一出好戏罢了。”沈离夜眉眼上翘,眼尾带着妖冶的红色:“本侯夫人,旁人动不得半分!”
撞进他深邃柔和的目光,慕云欢看透他的想法和执拗。
他是在替她立威。
这种被人坚定护在身后的感觉,慕云欢从没试过,竟有些不自然,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沈离夜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转移话题:“想吃橘子。”
“啊?好。”慕云欢呆呆地拿起桌上果盘上的橘子,剥了皮,递了一瓣给他。
这病秧子又给她脑子干烧了。
沈离夜咬下橘子,对她道:“临风好像在窗边。”
“那他不是都听见了?”慕云欢又羞又恼,急忙转头看向窗外。
结果慕云欢看了好几眼,她才转头对沈离夜道:“没……”
“人啊”两个字没说出口,就被沈离夜揽着脖子强势地堵住。
慕云欢瞳孔骤缩。
那瓣橘子被他送到她的嘴中,酸酸甜甜的汁水在两人缠绵交织中炸开。
一吻良久。
沈离夜垂眸,炙热汹涌的目光落在她嫣红娇艳的唇上,此时还泛着潋滟的水光。
那样凶狠似狼的眸光,慕云欢险些顶不住,她脸颊鲜红欲滴,“你要干什么?”
“我在哄你。”沈离夜直接道。
一开口,声音沙哑磁性得不成样子,冲击着慕云欢的耳膜。
有被他勾引到!!!
慕云欢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我没生气,你哄什么?”
“我以为你生气了。”
“你你你少胡思乱想,早点休息吧。”
“没你,我睡不着。”
“前二十四年你不照样睡得好好的?”
“从前是从前,眼下不一样。”
看着他面孔雪白,却又理直气壮的模样,慕云欢无奈地道:“我在这儿,咱俩都踏实不了。”
他不闹她才怪。
沈离夜眸底划过一抹狡黠,皱眉沉脸,闭着眼朝床倒去。
慕云欢睁大眼睛,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
“疼……”沈离夜躺在她怀里,痛苦地低吟出声。
“哪儿疼?背又疼了吗?”慕云欢心疼地问。
“这儿疼。”沈离夜拿起她的柔荑,放在自己的左心口:“心疼。”
“沈阿七!”慕云欢登时就不心疼了,恨不得咬死他。
一个用力,沈离夜就将慕云欢抱在怀中,“没骗你,你要走就心疼。”
慕云欢是真的累了,懒得跟他斗智斗勇,“你安安静静地睡觉,别闹我,我就不走。”
“好。”
沈离夜和慕云欢并肩躺着。
“欢儿,和我说说你从前是什么样子吧?”沈离夜问。
“我以……前天天砍丧……尸……”慕云欢断断续续道。
“丧尸是何物?”沈离夜追问,却没人回答他,扭头就瞧见她已经闭上了眼。
沈离夜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孩子睡觉,哄她入睡。
不多时,清浅平稳的呼吸声在他身旁响起。
瞧着她美好安宁的睡颜,沈离夜眉眼柔软,低声轻哄:“要是敢瞒着我偷跑,就再也不给娇娇做炙猪肉了。”
一夜好眠。
慕云欢醒的时候一身轻松。
如果她没有把腿压在沈离夜腰上的话。
大早上,她刚醒,意识到自己好像蹂躏了病号。
正想说话,就被沈离夜问了一句:“丧尸是何物?”
慕云欢怔愣,脑子高速运转了半晌,才解释:“就是乱咬人的怪物。”
“我是丧尸?”
转了好几个弯才跟上沈离夜这脑回路,慕云欢不厚道地乐了:“原来你也知道你喜欢乱‘咬’人啊?”
沈离夜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闷声闷气地哼了一声:“嗯。”
皇宫里,苏舜从永寿宫神清气爽地用完早膳,就听说沈离夜和慕云欢出了事,正打算前去侯府,正巧楚眉一听慕云欢出事,就拉着苏舜要去定北侯府。
楚眉好不容易主动一回,苏舜自然照单全收,什么都依着她。
结果两人刚踏出永寿宫,公主府就来人禀报。
“皇上,不好了,安宁公主病了。”来的小厮神色慌张。
“给朕说清楚,安宁染上何种病症?”苏舜神色一敛。
那小厮咽了咽口水:“回…回皇上,大夫说,公主像是得了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