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烨桁又问：“你可还记得李成？”
裴亦姝想起那个力大无穷的二愣子，道：“自然记得，那不就是我兄长派过来的护卫！”
宁烨桁淡然道：“他就是李梁化的长孙，此番进京原本便是要受皇帝封赏授爵的！”
“怎么会？”裴亦姝有些不明白，这李梁化的长孙怎么会到她兄长麾下，甘愿做一名无名士卒。
“在李梁化请辞归乡后，时常有奸佞小人在皇帝面前扇风点火，李家的兵权也渐渐被收了回去。偏偏李梁化又是个一板一眼的老顽固，任职期间得罪了不少的人，所以他的两个儿子皆是先后惨遭暗杀，李家人丁稀薄，这李成既是长孙又是独孙，为保全膝下独孙的性命，李梁华便秘派人将李成送到了北疆，没想到此人闲不住去参了个军！”
宁烨桁说得云淡风轻，倒是裴亦姝听得倒是一愣一愣的。
难怪这李成一天跟一块硬石头似的，有些呆愣不说，还有些不知畏惧的感觉，原来他不是普通士卒。不过她觉得这李成确实是一个正直的好儿郎，多是遗传了李家风骨。
裴亦姝想了想，又问““不过，我总觉得你知道旁人许多秘密，平日里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们打交道，你就不觉得累么？”
“无非是换了一张面具见人，有什么累不累的！”宁烨桁道，“何况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自然不会觉得累。无论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都有我的目的……所以我不过也是乐在其中罢了！”
裴亦姝见他这般模样，竟没有先前那般对他敬而远之的心态，反而是发现自己确实很喜欢听他说这些。
因为她发现宁烨桁在同她说话的时候就是他最真实的自己，而通过这些，反倒是让她更了解了宁烨桁这个人，仿佛是在将他整个人一点一点地补全一般。
倘若他不是这样的人，兴许她也不会同他有如此纠缠。
……
抵达金平的路上倒是十分平顺，兴许是这几月奔波忙碌的生活已经让裴亦姝习惯了如此，她反倒是没有多疲惫。
只是再次回到金平城，她总觉得有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受。
天子脚下，泼天富贵迷人眼，偌大皇城人来人往，城内的人仿佛比落下的树叶子还要多。
在此之前所经历的瘟疫、洪灾、饥荒、盗匪……仿佛也随着这段遥远的距离渐渐消散而去。
“姑娘，裴将军让人来接我们了！”
倒是碧桃十分高兴，对于她而言裴府就是她的家，回到金平令她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我哥没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