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蓦敲开了一家客栈的门。
“请问还有房间吗?”
“抱歉啊,小公子,已经客满了。”
“那打扰了,谢谢。”
她注视着那扇门合拢,那一道透出光来的缝被合死了。她担忧的望了望天,北风呼呼地吹着,天已经黑了,巷子中明了几家灯火。
这里是滁州,夏蓦本来不应该到达这里,而是应该在道上的小酒家歇脚。她多贪了几里路,过了店,就到了这里。只是……
人算不如天算啊。
没想到,这边的客栈都住满了。本来这边的客栈就不多,她又到的是实在是晚了。
天色已晚,今夜可难办了。
她在一处屋檐下坐下,寻思着是否去求那客栈老板让她进屋寻个桌椅将就下,有人比在外流浪一整夜强。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门开了。
她连忙站起来,却见出来的是一位婆婆,头发花白,挎着一方竹篮。那婆婆见了她,问道:“呀,天这么晚了,这位小公子怎么在这儿呢,怎么不回家去呢?”
“我……”夏蓦哽住了,这个“家”实在是让她有些黯然神伤,她垂了眸,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婆婆呢,这么晚了,做什么去?”
“去收衣物。”那婆婆开始絮叨起来,“上了年纪,记性不好啦,今早洗的几件衣裳,忘了收啦。本来明早再去收也行。这是我家老头子的两个学生明天要来,其中一件老爷子要穿,我就只好赶着一趟喽。”
“那我可以去给婆婆帮忙吗?”夏蓦问道。
“行啊。”婆婆笑道。
夏蓦只是谦逊的笑了笑。没一会儿,她同婆婆收了衣物回来。那撞着衣物的竹篮子拎在她手上,婆婆同她并排走着,一边唠叨:“小伙子是不是跟家里吵架了,吵架也要回家啊。”那婆婆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到了。夏蓦经了婆婆的应允,将篮子提进了屋。
进了屋,就见着一位老者坐在屋内,见来了人:“回来了,这是上哪来的客人?这般面生?”
婆婆接过话去:“我出去时,见他在咱这檐下。我估摸着是客栈满了,这孩子没出可去,就领了他回来,留他在家里住一宿吧。”
夏蓦看了婆婆一眼,她有些拘谨,只嗯了声。
“我见他不过十二三岁,怎么独自一个人在外面?”老者问道。
“唉,我这不是正问着他呢。”
“没跟家里吵架,只是,只是家里出了点变故,我哥哥让我出来避祸。”
“这样啊,大户人家的孩子,也是不容易。”老者叹道,“你是女儿家吧?”
夏蓦忽然被叫破身份,她忐忑道:“是女孩子,出门在外,女孩子容易被人欺负。”
老者笑了笑:“我活了这么久,还分不清男娃娃女娃娃吗?”
婆婆也接过去道:“你扮男孩子真挺像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大小伙子呢,不过男孩子的性子能跟女孩子的一样吗,小丫头。”